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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性法师深情寄语毕业学僧:莫忘悯忠台前的白玉兰

2019年07月0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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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适逢全国佛学院毕业季,凤凰网佛教推出特别策划《佛门新生代:2019佛学院毕业季》,展现全国各地佛学院以及毕业学僧风采。现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、中国佛学院常务副院长的宗性法师,早年于中国佛学院完成本科与研究生学业,从中国佛学院毕业后,于2010年回校任职,传道受业。中国佛学院院址设于法源寺,在中国佛学院学习、工作多年的宗性法师,对法源寺玉兰印象深刻,今年,他便以文章《法源寺里的早春是玉兰花开》寄语中国佛学院毕业学僧。在宗性法师笔下,玉兰朴实无争、全身奉献的精神,不仅启发毕业学僧,也值得我们每个人细细品读。以下为宗性法师文章全文:

宗性法师(图片来源:凤凰网佛教 摄影:李保华)

“最古燕京寺,由来称悯忠;沧桑已阅久,因革率难窮。”这是清乾隆皇帝来法源寺上香时留下的诗句。“悯忠”是法源寺创建的缘起,也是初创时的寺额。法源寺是北京城内最古老的佛教寺院,历经一千三百余年的风雨洗礼,确实可以称得上是“沧桑已阅久”了。在沧桑的岁月中,代有兴废,屡有变迁,其历史沿革也的确非简单的笔墨所能“窮”。

清末北京南城的不少庙宇,在自修弘化之余,寺院僧侣会精心种植花木,一方面可以庄严梵刹,另一方面还可以增添雅趣。法源寺的僧侣,就是其中的重要参与者。晚期以来,尤以丁香花著称于世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,中国佛教协会成立伊始,因应历史潮流,回应新中国佛教界的期待,设中国佛学院于法源寺。六十余年来,法源寺这座古刹的庭院,伴随着新中国佛教教育事业的步伐而历久弥新,庭院中的各类花木,见证了新的历史时期佛教界人才培养工作所走过的不平凡历程。

在法源寺庭院里,庭前院后的各类花木,抽芽开花,枝黄叶落,记录着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。记忆中,“古寺春三月,丁香满苑开”,盛开的丁香花,“操堪齐宋柏,名欲赛唐槐”。四溢的花香,清幽淡雅,别添不少情趣。生活在院里的学子,也多了一份欣喜。院外的雅兴人士,也会慕名前来。“无边香雪海,佳士喜同游”,一时间人潮在院里涌动,谁让令国际诗人泰戈尔陶醉的丁香花是在这院里呢?

近年来,由于北京城南“四大花事”的其他几处场所已不存在,惟有法源寺里的丁香花还年年如期绽放,人们对法源寺里丁香花的追捧也逐渐升温,以至于在大家的潜意识中,红墙灰瓦衬托下的丁香花怒放,已然成为法源寺里春光繁华的符号。

或许是在这座院里生活久了的原故,我越发地注意到,满院丁香盛开,的确是法源寺里春光最灿烂的标志,但在这院里,最先发出春季的信号,春天的步伐已悄然而至的,确是悯忠台前那株挺拔的白玉兰。

记得二十五年前来法源寺的时候,那株白玉兰,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风雨无改。虽然后来有法师在天王殿西北角又种了一白一紫两株玉兰,但在我的脑海里,悯忠台前的白玉兰,才是伴随我成长和生活的记忆。

玉兰属木兰科,落叶乔木,花蕾呈卵圆形,园林观赏植物,属园林名贵花木。玉兰天生喜阳光,秉性耐霜寒,冬天可以露地养护。古时候,玉兰的种植,大多是在亭台楼阁前栽植,既是绿化植被,又是欣赏景观。

玉兰的品类众多,悯忠台前的玉兰,是众多品类中的白玉兰。这株白玉兰植于何时,不见籍章有载。玉兰树龄幼时,树皮呈灰白色,表面平滑少裂;树龄渐长时,树皮呈深灰色,表面粗造开裂。从这株白玉兰的树皮颜色来看,树龄当在四十年左右,正处于成年阶段。

北国的春天,步履总是迟缓,南方的春光逐渐褪去之时,才婉容初现。由于法源寺里的花木众多,平时院内气温总是会低于院外,院里的春光,似乎也节奏缓慢。但每当看见悯忠台前白玉兰露出花冠时,我就知道,法源寺里的春光来了,后续的丁香花开,脚步也就近了。

虽然法源寺院内的丁香盛开,是法源春光的极致时段,游人如织,目光聚焦,但最早为这座庭院报春的,却是这株白玉兰。我注意到,白玉兰年年如期放花,不曾停下脚步,不曾懈怠放逸,不曾计较关注和美誉,“花开洁白,却不争春”,只为把第一抺春光带回法源庭院。

玉兰的特性是先开花,后长叶,花蕾在严冬时就已经开始在枝头纳藏。玉兰未开花前,树枝呈灰褐色,枝头冬芽密被,表面淡灰黄色,有浅光泽,长短绒毛,毛绒绒如幼鼠蛰居冬眠一般,可爱有趣。玉兰花开时,花冠直立,丽质芳香,花白如玉,花香似兰,有时基部带红晕,碧空掩映下,别有格调。在法源庭院里,所有人把贊美的词藻都送给了“后来居上”的丁香,但为法源寺带来早春的这株白玉兰,冬芽待开的可爱有趣,花开时的卓尔格调,却少有人赞赏。

玉兰花开,除了观赏功能,还有药用、食用价值。据说,用玉兰花蕾入药,其功效可与“辛夷”相向,用玉兰花片作食材或熏茶,清爽甘怡。其次,玉兰花还含芳香油,可提取油脂,配制香精,制成浸膏,供喜好人士配用。

悯忠台前的这株白玉兰,虽然没有获得格外的赞美,但岁岁花开不断,只为法源庭院带来春色,并不在乎末后的繁华和灿烂,这不正是法源寺里这株白玉兰,“功成不必在我”但“功成一定有我”所彰显的,朴实无争精神的写照么?

悯忠台前的这株白玉兰,不仅年年默默地放花展姿,供大众观赏,哪怕是直到生命的最后,依然会毫无保留的捨岀身躯,供世人利用,这不正是法源寺里这株白玉兰全身奉献的精神境界么?

2015级的同学们,在法源庭院的四年学修生活即将结束,临别之际,与同学们分享一句我的心里话:

法源庭院中,

花木繁盛,

丁香馥郁确实难忘;

但还应该记得,

法源寺里最早的春光,

是玉兰花开。

宗性于雪泥居

2019年6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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