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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舜法师谈《题红叶》缘起:红叶句,寄予红尘中的你

2019年03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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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禅乐人黄帅的EP专辑《题红叶》发布以来,陆续收到很多网友的欢喜反馈,应广大听友呼声,《题红叶》词作者宗舜法师连夜将创作缘起以及歌词进行了详细的阐释。凤凰网小编在此特别提示:创作一首歌的背后有比歌曲本身更动人的故事。接下来,就读读法师的分享,再去听听禅曲,看看会有什么不同吧!

本文作者:宗舜法师

2018年10月,枫叶正红。朋友圈各种红叶美图秀,令我于病榻上心驰神往。红叶的美艳,隐藏着别样的凄凉,那是他一生最美也是最后的绽放。落花有人怜,落叶供人赏,结局终究是一抔被尘埃封印的风流。不过,落花只供怜花人祭以清泪,而红叶却带给人期待改变命运的希望。

那是唐朝第十八位皇帝唐宣宗(810年-859年)在位的时候,年轻的卢渥从幽州范阳(今河北涿州)到长安应举,偶然来到与宫内相通的御沟边,看到有片红叶,便令仆人取来,结果发现上面题有诗句:“水流何太急,深宫尽日闲。殷勤谢红叶,好去到人间。”卢渥便收藏在巾箱内,并时不时向同僚展示。后来唐宣宗将多余的宫人放出,规定只能嫁给官吏。卢渥因官任范阳有资格娶了一位韩姓的旧宫人。一天,韩氏见到箱中的这片红叶,叹息良久,说:“当时偶题随流,不谓郎君收藏巾箧。”经笔迹比对,果然!大家无不惊叹。这就是传为佳话的“红叶题诗”的故事,见唐代范摅(读如书)《云溪友议·题红怨》。从诗的内容看,急流而去的逝水,度日如年的空闲。一个殷勤的“谢”,一个“到人间”的盼,写的是一个失去自由、失去幸福的人对自由、对幸福的向往。

我忽然联想到这个典故,于是信笔写道:“禅心似水了无痕,花落花开又一春。偶尔题得红叶句,不知毕竟寄何人。”这诗其实也是我过去在《佛最多情》一文中写过的那些话:

佛教自从传入以来,就被人指责“绝情”。在中国,从人伦角度去责备,往往容易引起一般人的共鸣。只是,佛教真的就绝情吗?翻开佛经,其中常见的一句话就是,佛视众生,犹如一子。《大乘本生心地观经》说:“如来世尊怜愍众生,平等无二,犹如一子。”所谓一子,就是独生子。原来,我们每个人,都是佛陀的独生子啊!难怪古人说:如一众生未得度,我佛终宵有泪痕。清代王恭有诗说:“雪山老子最多情,指点归家路甚明。”难怪观音菩萨的眼泪,化成了二十一尊度母。

其实,绝情易,多情难。我们现在所谓的多情,其实只是滥情而已。多情与滥情之间的分别,只在责任两字上。不肯负责,所以情可泛滥。肩负众生,所以情难自已。

禅宗里有个著名的故事,叫婆子烧庵:

一个老婆婆,供养一位出家人独自住在草庵修行,每天派一个小姑娘去给出家人送饭。一天,小姑娘到庵中,按照老婆婆的吩咐,突然从背后把出家人抱住。小姑娘问道:“现在这个时候,你感觉如何?”出家人回答说:“就像枯树靠着冰冷的石头,三九天没有一丝热气一样。”(枯木倚寒岩,三冬无暖气)小姑娘回来把这话将给老婆婆听,老婆婆说:“我这二十年,竟然只供养了一个俗汉!”于是把出家人打发走了,一把火烧了草庵。

一截枯树枝能不能漂到彼岸,真不好说。要指望它上面还多载两个乘客,更是恐怖。于冷中透出暖意来,于淡中过出浓意来,才有生机生趣。

黄帅在我朋友圈看到《题红叶》,连连说好,留言说,这个诗可以写首歌来唱。正好十方居士发给他新作的钢琴曲《红炉片雪》,我听了开头的部分,发现真的合乎其中的音律,于是应承下来。将四句话扩写成一首歌,对我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。因为四句已经包含了很多想说的东西,需要读者来自行脑补。我试着将这歌当做一个人的感情修行经历来叙述,那就是问情、断情、多情。

逍遥游的理想,是每一个少年渴望,就像大家沉迷在小说或者游戏中修仙,李白早写过:“天上白玉京,十二楼五城,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。”(《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》)但是梦蝶的庄周,却弄不清究竟是自己做梦变成了蝴蝶,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己。而千花台上的佛陀,对我的追问,也只是微笑沉吟。情为何物?千古一问。

兰因絮果是清代以来流行的说法。兰因一词,最早出自《左传·宣公三年》,郑文公之妾燕姞,梦见天使赠以兰草而生穆公,于是给郑穆公取名为“兰”,所以一直以来都用兰因比喻美好的因缘。而絮果,比喻离散的后果,飘萍飞絮,总是些没有根底没有结果的东西。故而多用以比喻婚姻之善始而无善终。清俞蛟《潮嘉风月记·丽品》有云:“流转浓华又一巡,几番风信逐风尘。兰因絮果何时了,我是罗浮梦醒人。”而前不久热播的电视剧《如懿传》,第一次为更多人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兰因絮果。如懿缓缓地对乾隆帝说:“皇上,你知道兰因絮果这句话吗?我年少时读的时候只觉得惋惜,如今却明白了,花开花落自有时。”同样如京剧《锁麟囊》里薛湘灵在“一霎时把七情具已昧尽”一段中唱的:“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,他教我,收余恨、免娇嗔、且自新、改性情,休恋逝水、苦海回身、早悟兰因。”

三生石的故事,似乎大家都已熟知。但最初的三生石并不是爱情故事,而是讲的友情与缘分。传说唐李源与僧圆观友善,同游三峡,见一妇人在江边取水。圆观说:“其孕妇姓王者,是某托身之所。”以三日后相见一笑为信,更约十二年后中秋月夜,相会于杭州天竺寺外。当晚圆观果然过世,而王姓孕妇产子,李源三日后特意探望婴儿,小宝宝冲他会心一笑。十二年后,李源如约而至天竺寺,闻葛洪井畔有牧童扣牛角而歌曰:“三生石上旧精魂,赏月吟风不要论。惭愧情人远相访,此身虽异性长存。”李源呼问:“泽公健否?”牧童答曰:“李公真信士。然俗缘未尽,慎勿相近。唯勤修不坠,乃复相见。”(见唐袁郊《甘泽谣·圆观》、宋宗晓《乐邦遗稿》)后人因此称杭州天竺寺后山的三生石,即李源和圆观相会之处。诗文中常用为前因宿缘的典实。如唐僧齐己《荆渚感怀寄僧达禅弟》诗之三:“自抛南岳三生石,长傍西山数片云。”元萧列《八声甘州》词:“三生石,情缘千里,风月柴门。” 久之,则由友情传为姻缘之“缘定三生”,说凡是有姻缘的人,三生石上都刻有他们的姓名。也是去年热播的电视剧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,剧中写青丘小九尾狐白凤九爱上了东华帝君,用尽各种心思,却始终得不到东华帝君爱情。最后白凤九听说东华帝君早就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,所以注定不会爱上任何人。又听父亲所说每一条青丘狐尾都能够化为一件最厉害的法器,于是白凤九奔向三生石,断尾为利刃,尝试在三生石上刻上东华帝君的名字。但是一切的努力终究是白费,那剜心之痛只能令白凤九昏迷不醒。

世间几多痴儿女,世间几多梦迷人。人到中年,该经历的事情经历不少了,往往就以为可以看破红尘,变得百无聊赖,好象对什么都失去兴趣。那种所谓“淡定”的心境,不过是“枯寂”的前兆。其实这不过是“看”红尘,根本达不到“破”红尘。从看到破的这一转身,才是凡夫和圣者的区别。其实,圆观后身的牧童,临别时还唱道:“身前身后事茫茫,欲话因缘恐断肠。吴越山川寻已遍,却回烟桌上瞿塘。”喜欢听这首《题红叶》的朋友们,你们又作何感想呢?

沙门宗舜己亥二月二龙抬头日于京华无尽传灯精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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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舜法师: 字化默, 依浙江三门多宝讲寺上智下敏上人披剃。历任苏州戒幢佛学研究所弘法部、教学部、研究部主任,研究员;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学术委员会特约研究员;广东佛学院佛学院研究生导师。中国佛学院教授、研究生导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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